这里，将上勾的贪嘴鱼儿钓起来，就能彻底斩除一个祸患……只是，我却没想到，上勾的人居然是你，石素英前辈。你以石中火连续冲破玄关，一路修行至妙法金仙至境，实力几乎与我不相上下。这黜仙录，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吗？”

石素英沉默了片刻，才一丝狞笑：“实力不相上下又如何？石中火至九百九十九重天，终归不能更一步，因为天空的极限就在那里。而在你治下，天非但不能复归旧日盛况，反而变得越发仄狭小。我们的仙府天被劣盟步步蚕，而它们的脚步非但不停，反而越发地快！照此发展下去我的石中火终要倒卷自燃，令我死于非命！”

“唔，言之有理，对于一生执着向上的人来说，发展空间受限是最不能忍的。这样的矛盾也的确无法调和，那么，石素英前辈，我也就不多挽留你了。”说话间，那只无暇如玉一般的手，轻轻推开张澄，顺势接过他手中的黜仙录，一支碧玉的墨笔自然而然现在他手中，笔尖蘸满了如星尘一般璀璨炫目的仙墨。

半空中，石素英的面已如纸一般惨白。

显然，即便双方实力不相上下，但在先天至宝面前，即便是妙法金仙也难逃一死。

“你……不能杀我，盟约严禁屠戮金仙，即便是天之主，也绝不能违背盟约，否则必遭反噬！”

温和的声音笑：“对，但盟约中同样有例外条款，当某一方先行违约，对他人动杀心，行辣手的时候，另一方可以正当防卫，而我现在就在这样。你私自下界，企图拿到黜仙录，不就是想要翻到我的名字，将我一笔勾销吗？如今我不过是回敬一笔罢了。”

石素英竭力争辩：“这只是你一面之词，关乎金仙的命，即便天之主也无权独自裁决！”

“理论上的确如此，即便是十恶不赦之人，也要付群仙共议。但是呢，上一次将十恶不赦之人付群仙共议的结果，我可是记忆犹新，所以我不会重蹈覆辙的。事实上，思考这样一个简单问题：我为天之主，即便真的不遵守理论，你们又能如何呢？再来一次甄家之吗？何况如今仙门已闭，凡间之事没有第三人知，又有谁能指责我独自裁断生死呢？一切都是事急从权的正当防卫罢了。呵，石素英前辈，我任天之主的这一千多年，的确是事事循规蹈矩，但是事到如今，你不会真以为我只懂得循规蹈矩吧？”

说笑间，天之主已提起碧玉墨笔，瞄准了黜仙录上石素英的名字。

与此同时，半空中，石素英瞪大睛，盯着那支碧玉笔的走势。而就在墨沾到书页前的刹那，笔势忽然停了下来。

那温和的声音，再次轻笑：“好了，这戏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
石素英愣了好久，才有些不可思议：“你……你不杀我？”

“不不不你误会了，我的意思是，让你误以为我真把你当作石素英的这戏，就到此为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