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方见过的表情。

灵山也好，当年的太清之梦也好，鹿芷瑶与任何人相时，都不曾如此地温柔。

而她拿起手机放到耳边，开第一句话，更是让王洛震惊到无以复加。

“妈，你怎么还没睡啊，这么晚给我打电话……哎呀，我熬夜不是常态嘛？最近又赶上有侵者降临，当然不可能早睡早起了……嗯，放心，已经都解决了，有我坐镇洛书基地，还能有什么问题？周末？周末我可能要……哦，没事，这周末我不加班，就在洛都，嗯，回去住两天，就当给自己休个假。哎呀，不用那么麻烦，家常菜就好，不行我从堂带两个菜……知了知了，没有吃不惯家里菜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吃完。”

轻柔的家常话，持续了很久，王洛在一旁默默看着，心中一些问题也自然有了答案。

这个十八号世界，这个从虚构中诞生演化的世界，才是师的家。

尽她在这个世界可能只生活了几十年，而在九州大陆却度过了波澜壮阔的以前余年。尽她在此地，只是个基地院长，很多事都不得不略作妥协，而在九州她却是万世尊主，说一不二。尽……

但这里才是她的家，既是起源，也是归宿。

师在建立祝望，将仙盟引正轨后，就逐渐归隐这其中的理，恐怕并不是因为远在静州的天之主，尝试取而代之，而是她本人逐渐发现了归乡的路。

归乡，归乡……王洛无法想象，一个离家千年的人，突然发现家乡近在前时，会是怎样的受。而事实上，不同的人也一定会有不同的选择。

但师的选择，却朴实无华。对她来说，在九州大陆度过的千年，终归只是一场旅行，而旅行的终，一定是归乡。

归乡的师，和王洛记忆中的那个脱跋扈的人之间，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障，但是，看着她一边和家人漫漫长谈，一边又随手在几叠文件上签批意见，轻易主导着世界乃至世界外的运行……王洛又觉得，或许她的内心从未变过，只不过在不同的场景下，她会选择不同的演方式。此外，她甚至没有尝试遮掩自己的演员份，她一直都明确表示自己是穿越者，是过客，只不过很少有人真正理解其中的义。

所以，本来准备好的问题，也就不必问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鹿芷瑶终于在一声轻叹后挂断了电话，转看向王洛：“虽然负责晚餐的师傅应该是下班了，但堂的夜宵平也还不错，一起去吃一？”

“好啊，错过异域，是旅行途中最不饶恕的错误……师你这么说过的。”

“哈哈，是这样的，所以这次难得你来客，一定要把此界的吃够再走，或者说……算了，先不提那些，我已经通知好堂了，咱们这就过去吧。负责夜宵的师傅手艺好，脾气可差，让他的菜等凉了，他是真要骂人的。”

“所以，师，你不会回去了，对吗？”

话音落下的时候，王洛才恍然，自己居然还是把它问了来。

而另一边，鹿芷瑶也收回了对夜宵的跃跃试之，有些无奈，但也有些坦然地说：“对，我不会再回去了，那边也已经不需要我了，我归隐这么久，如果仙盟还是离不开我，那真的是所有人的失败……反而这边还本离不开我。十八号世界之所以成为主世界，之所以能让洛书可控，让太虚可控，并不是天然如此的，而是经我主导才有的局面……是我在归乡以后，带来了九州大陆的仙，以此主导了世界的变革，让这里能够成为洛书的中枢。而现在的十八号世界，就像新仙历初年的仙盟，还远没到我可以放手的时候。世界格局看似平稳，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难关依然数不胜数，比如太虚的躁动就需要你来安抚，而诸天世界的重建，也都要我来抓总。更不用说还要远在天边的创世计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