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，想起当年的旧事，有些情绪失控。杨五逸此人，最擅长这以退为的谈判手法，尤其在掌握优势资源的时候，往往令人无从抗拒。我在繁城时，就是被他用这一招摸清了虚实，而我那些盟友也是在他的巧妙运作下各自倒戈。我这人气量狭小，睚眦必报，因此即便是时隔几十年的旧怨，每当回忆起来，依然让我……愤懑难平。”

将一个朝堂上声名狼藉的恶行将军抬上社会，许以荣华富贵，甚至还赠予仙赐之……这样的条件，简直是骇人听闻，换了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开得这般堪称丧权辱国的条件。甚至开条件本，就已经是在暴太后一党如今的窘境。这情况下，黎奉仙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！

所谓谈判，本质上既是利益之争，也是礼仪之争，更是话术之争。谈判桌就如同一个独立的战场，在这片战场上，言辞不够犀利、察不够锐、脸不够厚实的人，往往是占着理，却被人用言辞挤兑最终输掉了利益。

当然，一般情况下，势方在得胜之后，回避契约限制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。几乎所有未兑现，甚至已经兑现的条件，都有可能在局面安定后逐渐缩……但这也是弱势一方必须承受的代价。同时，即便如此，信任承诺也是弱势方的最优解。不然的话，手握一枚印星宝玉，对黎奉仙又能有什么好？真的登天询仙，就一定能得到仙家赏赐吗？这大逆之辈，更有可能直接被仙雷灭绝才对！所以就算杨五逸的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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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洛：“无需解释太多，谈判桌上的理，我当然明白。今日应对杨五逸这招以诚待人，你的反应就很不错。”

说到最后几个字，一冷的煞气不由就弥漫开来……这煞气是如此烈，以至于拓跋田成这堂堂书院教授终于捺不住，当场释放来。

但现在情况却大不相同，在杨五逸面前，黎奉仙实在没有信心能轻易藏住自己的实际诉求……或者说，杨五逸这招以诚待人，几乎一上来就让黎奉仙没有还价的能力。

此外，他的姿态越是坦诚，反而越是让对方越难以提过于苛刻的条件。当然，若是黎奉仙执意不顾礼节，行索要某，那就等于是直接暴弱所在了。杨五逸当然可以满答应下来，但后续会针对这个弱作怎样的布局，就完全是不可控的风险了。

黎奉仙摇摇，也无意再去嗤笑夏侯鹰的稚，径直报了答案：“因为在谈判桌上，先提要求的一方，就落了下乘。”

而杨五逸今日的所为，就几乎是一次完的试探。表面看他是姿态从容地对众人诱之以利，但若是真有人在此期间表现急切的姿态，甚至主动问询有关情形，就等于立刻暴了自的明确诉求。

而通过观察各人的诉求，杨五逸也就不难判断这酒桌上众人的实际立场，又是因为什么才临时结成同盟，以及同盟中的突破在哪里。

不过，也是拜这丑陋的释放所赐，黎奉仙才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自嘲地摇了摇后，便挥手示意拓跋田成去洗漱更衣，而后收敛了自己的戾气，向王洛拱手致歉。

拓跋田成闻言冷笑：“那是你没遇到上街局仙人的……”黎奉仙却认可了夏侯鹰的说辞：“理大是这样没错，所以杨五逸才故意不提要求，只许诺条件。他是整个北境最擅长谈判的手，而他最用的招数……就是以诚待人，后发制人。”

“呵……”黎奉仙又是自嘲地摇了摇，“与上使的手段相比，在下的表演却是献丑了。”

这个诉求既容易满足，也容易阻挠，差别只在于对方是否事先知情。而黎奉仙此前的计划，是在桑郡摆桀骜的姿态以漫天要价，待遭到敲打时再落地还钱，将自己的心诉求包裹成一无奈之下的次优选择。如此一来，太后一党多半会以为敲打成功，便不容易对黎奉仙的备用诉求过多戒备。

因为杨五逸开的价，几乎就是黎奉仙的漫天要价！

可若是黎奉仙真的答应下来，一方面，他将很难再要求前往东都——因为本没有这个必要，行要求，反而不合理不自然。另一方面，黎奉仙甚至很难保住手中的印星宝玉——这么优厚的条件都给了你了，诚意十足，难你不该也付些诚意，尽快将宝玉归原主？若是信不过杨五逸的承诺，大家自然也能签下契约。而若是连契约都信不过……那就是没得谈了。

如今王洛等人的心诉求，是要让太后一党打开东都屏障，让他们一行人能手持印星宝玉，越过十万大军，走到牵星台下，伺机救国师张澄。

夏侯鹰沉默片刻，恍然：“的确如此，我去集市上买东西时，若主动看上某个玩意，言询价，往往就要被摊主敲上一笔。而若是某摊贩主动叫卖，甚至雇人上街拉客……最后就有可能拿到好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