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憾，那是旧仙历时代的仙之妙，早不适用于新时代了……在我看来，它其实还不如你内那颗一清元婴来得明。而且，正是因为这颗凝聚旧世无上妙境的金丹，让我在那时候选择了站在师的对立面。”

王洛微微扬起眉，心中的惊讶开始溢于言表。

“嗯，我破关成丹后，修为境丝毫不见缓，仍是一日千里，很快就连破元婴、化神之境。而后随着一次仙门开，我随师一历经仙灵洗练，成了未至合而先行飞升成仙的奇葩。不过奇葩当然有奇葩的代价，化神巅峰的修为在凡间固然可为一方霸主，但在仙界几乎没有呼权——字面意义的呼权。对于那时的我来说，仙界的一切都显得过于灿烂，也过于烈了，单是为了维系生存的‘呼’，也即内仙元转，都要我竭尽全力。所以，飞升后，我其实第一时间就被送去抢救了，哈哈，即便时隔千年，那也是段让人糗破苍穹的黑历史啊。所以，你脑海里关于长期闭关，一梦千年的记忆，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。因为实际上，我就是在闭关疗伤的过程中，跟着整個天一掉落地上，摔成重伤，昏迷好久……师在外面以一己之力搅动天地大势，我始终都睡得人事不知。”

听到此，王洛不由放缓了呼。

因为接下来，显然就来到了故事的关键。

对面王洛说：“当我醒来，见到的是一片末日景象，那些在我初飞升时，对我多有关照的仙人们已经大半都不复存在了，侥幸幸存的人则分成两派，杀的你死我活。而这其中，挑的，是我的至亲师，而被杀的，则是从我飞升前就待我如自家侄辈的……一众仙长，其中，便包括白家。我知鹿芷瑶给你讲过白家的事，白澄师杀了宋鸢，几乎让彼此仇怨难以化解。但是站在我的立场上，我那时看到的，就只有一众视我为至亲的叔伯长辈，在一夜间死伤殆尽，三大真仙世家就此除名之一。我不会评价师那时得对不对，我只是要告诉你，天劫后，我受重伤，是白家人找到我，并不惜耗费所剩无几的仙家至宝为我疗伤续命……那几位老仙人是真的将我当成了白家的自己人。而直到最后一刻，他们都没有考虑过将我拿来当作人质，去要挟鹿芷瑶。反而将重伤的我送至仙府天细细保护起来，直到白澄师的新婚夜后，白家人再无力维系仙府存在，我才终于苏醒过来。而那个时候，我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师了。”

王洛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。“嗯，不必行评论什么，这是我的经历，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代来同受。总之，我与师的重逢并不愉快，她之前从没想过我还活着，而她在天劫后变得那般……对旧日同那般狠辣无情，也多少有几成的原因在我。所以，我的‘死而复生’，对她而言，自然也不是什么能立刻开心起来的消息。有些事情，一旦过，就再也没法回了。”

王洛一动不动默然不语。

“我知，你可能想要责怪白家：既然他们第一时间就能找到我，救下我，为何不告知师？一方面，因为那时的师已经开始杀人了，很多人都以为她在仙律破碎后就已经疯了；另一方面，白家幸存下来的几位金仙中，恰有一位通牵星大衍之术。她借助域外星辰之力，算天劫后，我与师必为死敌。所以，在看清真相前，她决定将我暂时隐藏起来。而后来，后来发生的一切，都只是越发定了她的判断。”

说到此，对面王洛也到气氛开始变得过于压抑，便脆释然地耸耸肩，笑：“哈，说来说去，好像全是些自我开脱的言辞，对你这个天然站在仙盟一方的人而言，未免有些无趣了，所以我就快一些，略过这些不知也无妨的琐碎吧。总之，于原因，我在苏醒后，第一次站到师面前时，就与她分扬镳了。我接过了师父内的仙律，成了新任仙王——没错，新天的首领被称作仙王，土得发黑，但对于日益凋零的幸存仙人来说，这近乎原始的称谓，反而更能凝聚人心。同时，一个虽然实力不算绝佳，却恰好拥有天生，能完收纳仙律的人，也值得幸存者的追随。当然，这背后免不了还有些肮脏龌龊的政治算计，但那也都无关要了。若没那些算计，我也很难在那个时候团结群仙，将师的定荒大计，牢牢阻挡在天之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