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狸。

只是，他们的“友谊”从不会长久。

“我们都要走啦。”

离别时，兔妖们语带伤，他们是临走前专程来找狐狸别，摸摸又尔的狐耳，给她一两件小手帕或心，“你要好好保重。”

有时候，又尔真想问：“你们能不能也带我走？”

她终究问不，她知对方也自顾不暇。

狐狸心里清楚。

或许，这一走。

她跟这群“朋友”永生都不会再见。

坤泽的命，比她还惨些。

狐狸目送兔们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离开，心里空落落的，到最后，也不了什么，又尔只能在天黑前返回自己的小院。

几天后，小院又只剩又尔一个人，依旧孤苦，寂寞。

......

狐狸有自己的小院。

地方很小，但她收拾得很好。

门槛每天都得净，院里的地面扫得连落叶都没有，墙角了几株小草小，虽然是从别偷偷挖来的，但狐狸细心地照料着，让它们慢慢地长。

又尔用从兔妖那里学来的针线活，给自己了一床被，天冷的时候裹着，虽不厚，至少比小时候躺在雪地里好很多。

她还有一个风铃，是一位关系好的兔妖临别前送的，挂在屋檐下，风过，会发清脆的声响。

狐狸的日很小，但也很安稳。

她每天早起，坐在小院里看日。

太升起来的时候，她会眯着，看天从灰蓝变成金，看光一一地洒下来。

晚上，狐狸会坐在廊下，看月亮慢慢爬上来，照亮她的屋檐。

又尔没什么盼，也没什么不满。

活着，比死了好。

她不贪心，只要这样就够了。

......

人有劫数，狐狸也有。

又尔的劫数，就是商厌。

狐狸以为他欺负得腻了，过些时候就不会再理她。

可商厌从不腻，他喜在狐狸安稳的时候，打碎她仅有的一安稳。

又尔的小草小被掉了，院里新铺的石板被砸，风铃的绳被扯断，丢泥里。

狐狸去捡，手指刚碰到风铃，腕骨一痛，她被人拽着手腕直起。

狐耳尖一瞬间失去了血，尾收。

狐狸不敢动，慢慢抬。

商厌没什么表情，看着她，手里拎着风铃，低声：“狐狸，你真是会过日。”

又尔不知该怎么回话，只能垂，盯着他腰侧的苏看。

少爷腰间的苏款式总是换。

好看的，她也想要一个。

“这里是商府，不是你的狐狸群。”少爷的声音漫不经心，“谁许你在这儿东西的？”

狐狸没吭声。

她默默受了这府里二爷所有的折辱。

“不会说话？”商厌轻嗤一声，风铃被丢在地上，发清脆的响声。

狐狸看着它，半晌，弯腰捡起来，轻轻去上面的泥。

商厌没再说话，走了。

狐狸站了一会儿，这次，她爬上了矮墙，把风铃重新挂了起来。

风过，“叮铃”一声。

又尔默默等了一会。